2018 巫的全都是

 

巫女自畫像——野村祐創作展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文  陳祈知

 

藝術創作旨在提出觀點,並且建立風格,野村祐的作品,辨識度極高,難以被簡化歸類,自成一家。

野村祐的自畫像和「軟雕塑」,亦即她手工縫製的布娃娃,又是獨樹一幟。她自11歲進臺灣豫劇團學習豫劇,專攻旦角,作科10年,保送文化大學戲劇系,學習京劇,自是以中國傳統戲曲演員的身份從事表演。由於外祖父是日本人,母親是東洋畫家,其工筆畫洗鍊,人物畫則帶著些許野性,野村祐除了承其家學淵源,也深受日本浮世繪、中國哲學和中日古老傳說影響。大學畢業之後,她投入傳播媒體工作長達十年,然而某天,機緣到了,野村祐毅然辭去工作,專事創作,她無師自通,執起畫筆,除了在各種紙上的信筆塗鴉、無意識但是有具體形象和規則排序的抽象畫以外,其代表性作品,就是以彩色筆、水彩、油畫顏料描繪的自畫像了。這些自畫像,多半是戴著豫劇頭飾的裸體,有時她輕鬆自在地吃泡麵、喝臺灣啤酒、和貓玩耍;有時她化身為日本神話故事或是奇幻小說裡的女幽靈,諸如頭戴三角鐵環的怨女「生成姬」,或是頭上長出角的女鬼;有時則是更為戲劇化,最值得一提的,就是近期的「青龍、白虎、朱雀、玄武」系列畫作,這些畫,往往透露著奇異的敘事氛圍,彷彿是夢中場景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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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什麼是裸體?對野村祐而言,答案很簡單,裸體是最自然最美麗的。但這似乎不足以全然解釋野村祐的畫,畫裡一定埋藏著肉眼看不見的潛意識。無視傳統戲曲界的嚴吝苛責,批評她離經叛道,野村祐的裸體自畫像,勇敢地表現女性主體意識,其身體不是被觀看的客體,而是言說的主體,卻又非關情慾,倘若帶著有色的眼光觀賞野村祐的作品,投射的是觀者自身的想像,不免將其作品過度簡單化。野村祐畫作中的裸體,除了將三維的舞台空間轉化成二維平面,展現構圖、線條、色彩之美,更坦然揭露其內在世界;有些作品,則以大膽的手法傳達她的想像,意識宛如薩滿巫,遊走在人世與冥界之間。

野村祐的藝術創作彷彿進行一場神秘儀式,也如同鍊金術,分析心理學開創者容格(Carl Gustav Jung, 1875~1961)認為,許多古老的鍊金術的重點不是巫術或化學,而是內在自我的真實追尋。人皆有自我,藝術創作者的自我尤其強烈鮮明,為了探尋未知的世界,在追尋自我內在真實的路途中、往往必須歷經衝撞自我、解構自我,進而重建自我的過程。

前衛藝術的風貌互異,但是共同的精神是「叛逆」,然而叛逆不是為了造反,而是為了超越。野村祐的藝術,顛覆傳統規範,破壞既有認知,破而後立,立而後成,成為從自己的骨血裡長出來的奇幻森林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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